烟花禁燃,初二一些蔬菜店已经开门,但大街上很冷清,闷油瓶也没有什么目的地,纯粹是乱逛,我们顺着枯黄的梧桐树走下去。闷油瓶也没有说话的意思,指望闷油瓶主动撬开瓶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。
小哥,你是不是生气了,我问他。这片别墅区旁边有个公园,有些老年人来运动,有几个路过打照面的老头老太太很悠闲地路过,我也不好扯着闷油瓶的袖子拉拉扯扯。
“没有”,闷油瓶神色似乎与往日无异。我让他一句话堵死,忍不住要质问他,心里默念几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。
闷油瓶不想提我也就不说了,下午的太阳晒地很舒服,闷油瓶没有把我甩掉,要不是连续几天他闷头不说话,我都有点开始享受了。
可能是太阳暖地有点迷糊,我看着闷油瓶渡着光的侧脸,突然好奇和张家人在一起的外族人,都是怎么过的。
张家不允许和外族通婚,闷油瓶听了我的疑问,沉吟了一会道,不会有好的结果。
我听了这话,渐渐地觉得心里发凉。闷油瓶是在暗示我我们不会有结果吗,过去的张家会动用私刑处理这些违背族规的人,但现在张家几乎零落,闷油瓶又是最后一个张起灵。会有谁能踩在他头上对他用刑呢。
除非他意有所指,我们在一起,不会有好结果。小哥的母亲为了等孩子长大,在藏海花的药性下沉睡了几十年。
等我老得牙齿掉光走路都是问题,闷油瓶还是这副模样,对于他而言长生到底是一种恩赐还是一种惩罚。狗日的,闷油瓶怎么想的不知道,至少这玩意儿是对我的惩罚。
日头渐渐往下落,我看着远方的树,有点想哭。闷油瓶总有自己的想法,我能坚持多久,十年对我来说已经很长了。我还能有几个十年。
我很幼稚地开始伤心,想回家裹上被子,埋进枕头里狠狠睡一觉。闷油瓶在我身边好像毫无察觉。对于活了太久的他而言,很多事已经习惯了。
比如怎样默然拒绝一些紧追不舍的人。
我强打精神又和闷油瓶东拉西扯了一会,全然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暗示,但好似只是我那张皮囊在说话,灵魂已经蜷缩在深处,模糊地感知外界。
回去天已经擦黑,胖子他们已经洗好了菜,满满摆了一桌子,中间架了个电磁炉,打算吃火锅。
我没什么胃口,只想赶紧回房间躺下,跟闷油瓶精神对峙一下午,消耗了我太多的力气。完全提不起精神面对楼下的人群。
别墅的门隔音很好,躺在床上我恍惚了很久,不断想起闷油瓶的脸,还有他说的那句不会有好结果。
房间一片漆黑,我突然惊醒,身后有人。瞎子的训练让全身肌肉立刻调整到需要面对死亡的状态,我持续着睡眠时的呼吸。后面的人迟迟没有动作,不会是闷油瓶吧。我突然想到。
我的手摸到枕头下的大白狗腿,猛扎起身回头看,黑暗中的人好像被我的动作惊了一下,我看见他的下颌线和脖颈线条,是闷油瓶。
小哥,你怎么过来了,我问他。闷油瓶有些迟疑,没有说话。我突然感到一股怒气,丫的,拒绝人就算了,现在又跟过来,是要干什么。
我有些不想理他,翻身过去拉上被子。闷油瓶站了一会,慢慢走过来,叫了一声吴邪。他也不说话,我心里这股火直往上窜,直到闷油瓶轻轻坐在床沿,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,我感到非常崩溃。
长久以来的等待、希望比永远的绝望更可怕,闷油瓶永远不会给我正面回应,但他始终在我身边。假如我有危险,我知道他会舍了命救我,我也一样。但闷油瓶不会爱我。
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漫过心头,他近在咫尺,但我得不到他。我爱他,我心说。我好绝望。
闷油瓶还在那里坐着,叫我的名字。我被心火烧的几乎发抖。
吴邪突然暴起时张起灵完全没有提防,被吴邪按倒在床上,声线里有一丝抖,“小哥,我只是个普通人,我也会累。你要是对我没那意思,就不要这样过来。我会想的很多。”
热气喷在脸上,张起灵想说点什么,吴邪已经翻身下去了。“我没事,你先出去吧”吴邪的情绪调整地很快,脆弱转瞬即逝。
我正在气头上,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,血液涌上脑子的后遗症出来了,脑袋发烫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痛。我卷卷身上的被子想翻身睡得舒服点,忽然发现闷油瓶居然没走。
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,我以为他已经走了。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,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表情,但他正看着我。
操,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又痛了起来。
小哥,你知道吗,我去过一次灵隐寺。那一年在杭州路过,我进去烧了一回香。
吴邪在黑暗中说道,“我跟佛祖许愿,说要是这辈子还能再见你一面,我就回来还愿。”那一年是张起灵走的第四年,在这人间,吴邪到处寻找他存在过的痕迹。假如还能再见一面,假如张起灵能够平安,吴邪愿意付出一切。
吴邪走向那个隐没在黑暗中的人,张起灵看着他的靠近,直到吴邪贴上他的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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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开始我想要平淡一点的感觉,尝试更加真实和平静的风格,最后感觉缺一点主要的冲突 还是加了一点
写地我有点想哭
最近在出门 但还是紧赶慢赶更了 哈哈 敲敲碗等一些评论